【巍澜衍生/林风x章远】橘子
-校园小言，货真价实的纯情恋爱打啵文学
-怎么用一个橘子骗到男朋友
-激情短打，有私设，可能有后续
*
这是章远第一次见到林风。
他是高三这个特殊时间段极少会出现的转学生，原因还是“和上一个学校的同学相处不愉快”。
章远撑着脸看他，林风站在老师旁边，面上有些腼腆地绞着衣角，被提到名字的时候会露出小小的局促不安的微笑。
怎么看怎么好欺负。
老师总算结束了冗长的，希望大家和新同学好好相处的老生常谈。底下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，有些人笔都没离手，锤了两下桌子权当欢迎。这也难怪。毕竟大部分人都在忙着往肚子里多填点真题，争取在分数线上多冲出那么一点优势，哪管的上去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。
但是章远偏不。他本来就聪明，七分努力就能换来别人可望不可及的好成绩，便也多了闲暇的时间去挥霍在自己的兴趣上。于是他便成了少数两只手都用在了鼓掌上的人之一，然后在老师面带尴尬地给林风指派座位时，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。
“让他做这里吧，”他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座位，“采光好。”
老师自然不知道章远心里打得什么算盘，还在暗自感激章远这平时除了读书多不安分的性子终于懂事了一回，知道体恤师长了，自然也没有拒绝。
林风倒是乖巧的很，背着书包笔直地走到他前面的位置坐下，还冲他笑了笑。坐稳当的下一秒就摊开了课本笔记，一副刻苦学习的好学生做派。这节课是复习，老师坐在讲台上批改前几次小测的卷子，而后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，偶尔有书页翻动。章远早早订完了自己的那份，又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了新来的事物上面去。
平心而论，林风怎么看都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三学生，成绩估摸还没他好。洗得平整的校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，连外套的领子都翻地一丝不苟，严丝缝合地贴住内里短袖的领沿。黑色的头发不长不短，擦着学校要求的那条线过去了。除了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小模样，章远一时搞不懂这个人到底还有哪里在吸引他。
但他就是转不开眼，死盯着人家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领口，像是能看出花来。
他一定漏了什么东西。
>>>
抱着对新生莫名的兴趣，章远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三天，愣是在吃饭做题睡觉的生活里专门开辟出了块新领域：观察他的前座。
林风的时间表实在像他看起来那样稳妥，做题打水吃饭跑厕所，然后又是一个轮回。有时候章远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的结论出现了问题，林风就是个表里一致勤奋好学，只是不幸遭到上一个学校学生排挤的一介普通学子。直到他发现林风开始翘早操。
这天出操时章远懒懒散散往队伍尾巴后一站，才发现他的后面空空荡荡，本该排在他后面的人跑了个没影儿。高三学生早操的出勤是不记名的，只要不是整个班溜了大半，学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去了，全看自觉。
虽然说不是什么大事，但章远觉得兴奋了，颇有一种“我就知道这小子瞒着什么”的自豪感，一时间脸上都带着笑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遇着了什么喜事。
出操的队伍慢慢下了楼，谁也没留意一个瘦高的身影一退一溜，从教学楼的另一边溜达着走了。
兴奋的劲头过去了，章远冷静下来想想，他好像也太冒失了点。难得抓住了林风一点不算小辫子的踪迹就高兴成这样，没准人家不舒服去校医室了也不一定。他呼了口气，算了，既然都翘了早操，给自己放会儿小假也没什么不好。
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是章远在学校里最宝贝的地方，因为在这儿睡觉简直比家里的舒服。虽然名字被校领导很质朴地取作小树林，实际上棵棵茂密，高的能爬着玩儿。他熟练地找到棵顺眼的树躺下，准备抓紧时间梦会周公。
一个橘子就这么从树上掉了下来，不偏不倚砸在他脑袋旁边。
我们学校的树什么时候能结橘子了，想吃，这是章远的第一反应。他还没来得及起身，就听见头顶上方一阵树叶的晃动，和男孩子清亮的嗓音。
“那是我的橘子。”林风坐一手撑着树杈，眯着眼睛冲章远笑。他单穿着一件t恤，校服被搭在另一根树枝上。“介意帮我捡起来吗？”
比起“我在树上发现了我的新同学”和“到嘴的橘子飞了”更让他意外的是，章远看见男孩指间夹着什么。细软的烟卷火星明明灭灭，从那双眼里折出光来。
章远捡起橘子，站起来递给他，也不离开，就站在原地看林风吞云吐雾。白净的脸笼罩在一层模糊不清的烟雾之下，有点像像他这个人。
“要上课了，”林风大抵是注意到了章远，手里的烟堪堪燃到了底。他从口袋里翻出烟盒，熟练地熄灭了最后一点星子。看了看腕上的手表，打消了再抽一根的念头，带着衣服从树上翻了下来。章远有幸目睹了林风快速换回周整的校服，把带了烟味的t恤顺手揉成个团，抓在手里。“一起走吧？”
章远点头应允，安安静静地跟在林风旁边，看不出在想些什么。倒是林风主动挑起话题，手里剥了刚才那个橘子，要递给章远一半。
“我身上只有这个，和半包烟。”那半个橘子躺在林风手里，“我看你不像会抽烟的样子，只好拿这个贿赂贿赂你。”末了还冲章远咧开一嘴小白牙，“别告诉老师呗。”
“可以。”章远于是理直气壮且迅速地收了贿。橘子瓣儿咬在嘴里溅出汁水，很甜，他很快解决了自己手里那份，有些眼馋另外半个几乎没怎么动的橘子。
“唉，”林风招呼他，从手里撕下两瓣留给自己，剩下的全给了章远，“给你了。”
“你不要吗？”章远一秒动摇，在接过来之前确认性地问他。
“我本来就不是很爱吃橘子，”林风耸了耸肩，“抽了烟散味儿用的。”
>>>
男孩子的友谊有时就是这么奇怪。在章远来得及察觉之前，他们的革命友谊已经茁壮发展成天天黏糊在一块的关系了，具体例如章远知道替林风打饭，土豆丝要加辣，番茄炒蛋要搁葱花。章远对这些都深恶痛疾。
“我真的太宽宏大度了，”论及此章远一脸沉痛，“番茄炒蛋加葱花的人不配做在我旁边吃饭。”
“你最好了，对不对？”刚抽完烟去洗了手来吃饭的林风保持被戳穿真面目后的一贯作风，继续跟他插科打诨，“放学请你吃雪糕。”
“你又想用雪糕打发我，”章远拉下脸，小脸皱巴巴地看他，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再加明早一顿早饭。”林风习以为常，把捎带着的橘子搁在了章远盘子里。
“成交。”
和林风相处真的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。熟了之后发现这个人面上不怎么正经，却在细枝末节的地方十足的体贴，当然和腼腆羞涩之类的形容是不再沾边了。脑子足够灵光，有时候歪主意比他还多，偏偏在别人面前又装出一副乖巧到不能更乖的样子。章远并不反感，甚至可以说是喜欢这样的。
他悄悄存了点儿小心思，带着男孩子特有的独占欲。林风只有在他面前才是这样的，这个认知让他莫名有些高兴。
“你到底是为什么转来我们学校啊？”某天章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，问了这个一直都在困扰他的问题。
“你想听哪个版本？”林风想想补充道，“官方版和真实版。”
“官方版？”
“和上一个学校的同学相处不愉快。”
“我知道这个，”章远撑着脑袋看他，“那真实版呢？”
“被同年级的人看着不爽，放学约架去了，”林风认真地答，“我把他们都打趴了。”
章远手肘打滑，差点磕在桌上。
是什么给他的勇气，让当初的他觉得林风好欺负？
……
今天放学莫名迎来了一场毫无预告的雨，急着回家又没带伞的学生推推搡搡站在一楼的走廊里。平日空旷的走廊倒是开始人挤人起来。
“我没带伞。”
“我也没带。”林风看了看雨势，安静了一会儿。他转向章远，开始脱外套。
章远马上意会了他的想法，把书包抱在了怀里，蓄势待发。
“脚下注意看路，”在冲进当着大半个学校的面冲进雨帘之前，林风把外套往章远那头扯了扯，“走着。”
等两人冲进林风家里时，除去身上溅到的小雨滴，还算是能找到干的地方。
“你这个，外套，多少还是有点用处啊。”章远抹了一把手臂上的水，弄两下头发整理形象。
“那是。”林风得意地笑，把外套铺开晾干，转头去给林风拿拖鞋，“我们家就我一个，你别扒拉了，单穿个裤衩都没有管你。”
于是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里，开始争执是看肥皂剧还是枪战片，最后决定两个顺次看。林风对着电视里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主毫无兴趣，反观章远倒是看得很入迷。
“有那么好看吗？”林风凑近他。章远闻到风干橘皮和烟草的味道，在林风没注意到的时候微微红了脸，
“好看，”林风眼里的章远眼睛都不转过来，“你看她哭得多好笑啊。”
林风败下阵来，反射性往兜里掏烟盒，摸出来之后却定住了。“去外面抽根烟。”他和章远报备行踪，却被拦住了。章远从屏幕上分出一半注意力给他，“你在屋里抽呗，外面下着雨。”
“你不是不喜欢烟吗……”林风边说着，点着了根烟。刚抽一口就发现章远也不看电视了，转过头专心地看着他，若有所思，“熏着你了？”
章远摇摇头。
林风不解，“你也想抽了？”
章远点点头。下一秒凑上前抢了他的烟，只抽了一口，就着急地来吻他。
他的嘴唇很软，温温热热地贴上来。林风还没来得及回味，一口烟没有防备地冲进肺里，辣得他止不住咳嗽还冒眼泪，泪眼汪汪地看着章远。
“……干吗啊你？”林风话音里掺着浓重的鼻音，像在撒娇。
“突然想到的方法。看吓吓你，能不能让你以后多关心下自己，少抽两口烟。”章远义正言辞。“还有我喜欢你。”
林风一脸愣怔，信息量瞬间过载让他完全不能把“以后不抽烟”和“章远喜欢我”这两件天南海北的事情联系到一起，虽然后者着实让他惊喜又开心就是了。他猜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，不然章远也不会噗嗤就笑出声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他又重复一遍，看着林风慢慢接受现实的神色，“你大概会想我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个，”他瞟了一眼暂停的电视，停留在女主梨花带雨的脸上，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是肥皂电视剧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和灵感来表白，“我只是突然觉得挺合适。”
话一开口便顺溜了起来。“我也不说什么漂亮话来哄你……对着你星星啊玫瑰啊总觉得不合适，落了俗套。既然是表白总要挑别人没有讲过的话来讲，才是给你独一份的，对不对？”章远轻咳了一声，脸上见了红。
“我应该会愿意一直给你打加辣的土豆丝，和有葱花的番茄炒鸡蛋。”
林风发誓这是他听过的最实用的情话了。学霸就是学霸，连表个白都很有水平。
但他竟然为此脸颊发热耳朵泛红，忙不迭地点了点头，看着章远也面红耳赤地盯着两人之间的空气，就是不敢看他。屋内一时无话。直到林风觉得他好歹应该做出点实际的回应，于是轻轻戳了戳章远的肩膀。
“那我听你的。以后不抽烟了，”他看看章远黑亮的眼睛，咽了咽口水，“要是想了，就亲亲你。这样行吗？”
章远滚烫着脸点点头，还没说什么，只见林风清了清嗓子，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。
“我想抽烟了。”
END.
评论(20)